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饶是江葭一向自认坚强,从来不愿低头服输,遇着这么一回糟心事,心内的崩溃也远比面上所显露出来的要多出许多。
她支手揉额,正苦恼想着,瑞珠从屋外跑进来道:“小姐,夫人过来了。”
她口中的夫人指的是江母。
江葭早已知晓母亲今日要来侯府,连忙起身相迎。
许久不见母亲,江葭直觉她憔悴了许多,心下暗惊。
倒也难怪,父亲出事以来,母亲成日忧心忡忡,不曾好眠,自然难掩憔悴之色。
江母眼下皱着眉头,满面愁容,紧攥着帕子的手,指尖都在发白。
丈夫骤然出事,儿子又去了西北前线作战,路途遥远,车马又慢,想必事到如今,远在西北的他尚不知晓家中变故。江母内心也清楚,即便儿子知晓此事,对于被关入诏狱的丈夫,兴许也是无能为力。相较之下,如今嫁到高门大院的女儿,反而是她唯一的希望。
思及此,她双腿一屈,径直在女儿面前跪下。
屋内主仆二人皆是大惊。
江葭蹙眉,忙把她扶起:“母亲这是何意?”
江母并未起身,只哭诉道:“杳杳,我知晓你过去对你父亲有怨有恨。可如今他蒙难,那诏狱又是个什么地方,本来就身子骨弱的人又如何能在那儿待着!”
“毕竟是血浓于水,母亲今日求你,不论如何都要将你父亲从诏狱中救出来。”
不待江葭开口,瑞珠在一旁急道:“夫人,您起来罢。老爷出事之后,小姐四处奔走,亦是耗尽了心力,不待您说,她都是尽了全力在想法子的。”
江葭叹了声,上前扶起母亲:“阿娘这是何苦?”
江母得了准信,这才愿意起身,被主仆二人搀扶着坐在椅凳上,她拿出帕子,低头擦拭眼泪。
江葭亲自倒了盏茶,递给母亲,坐在她身旁,微抿了唇,问道:
“阿娘,你不妨回忆一下,父亲近来可有得罪什么人?”
江母蓦地止住眼泪,抽了口冷气,侧身看她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你父亲此番牢狱之灾是受人构害?”
“也只是猜想罢了。”
江母叹了声,沉思片刻,还是摇了摇头。她不过是个内宅妇人,从不过问丈夫在官场上发生何事。于此间事,自然无从知晓。
不过经女儿这么一点拨,她愈发怀疑起这种可能,霎时觉得委屈不已,捂着心口痛哭:“你父亲为人虽迂腐了些,却向来是个极正直的,如何便惹了他人的眼,生生要遭受这番牢狱之灾!”
江葭只得安慰母亲。
随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,母女二人相对无言,各怀心事。
沉默的时候,江母坐在一旁,看着女儿身上的华服,颇有些不知所措。也不知是从何时起,她愈发猜不透面前人的心思,或许是被养在宣州府时,也或许是嫁入武安侯府之后,亦或许两者皆有。
江母只依稀记得,女儿从宣州府回京城那一年,她惊觉自己这个女儿像极了自己那个婆母,柔弱的外表下是个极有主见的性子;嫁入武安侯府的那一年,则发现她多了许多弯弯绕绕的心思,便连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猜不透她的想法。当下亦是如此。
不论如何,夫妇俩对她有所亏欠也是不争的事实。可如今,她能求的也只能是自己这个女儿。
到底是在武安侯府,江母不便久留,临走前,又殷殷叮嘱了她一番,还是只那一个意思,即她如今只有这个女儿可以依靠了,便莫要让她寒心,当全力为江父之事奔走求助。
江葭应了下来。
江母走后,听她如此哭闹一遭,江葭躺回到床榻上,心内亦堵得慌。
江父出事以来,她心中其实一直盘旋着一个疑问,却因为它太过荒谬,每每想起,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否定了它。方才同母亲的谈话则加重了心中这番猜疑。
既肯定了此事乃有心人推波助澜,那人针对的究竟是谁?
若不是父亲,其实是自己呢?
而若是这种可能,再联系先前的诸多巧合,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怀疑到一人身上。
可眼下并无实际证据,若是平白无故地怀疑他,非但不会有人相信自己,反而会再生事端。更何况,她也十分清楚,自己目前绝无与那人抗衡的实力。
思及此,她内心便愈发沉了沉。
“小姐,”瑞珠进屋,匆匆唤她,“三房那位过来了。”
江葭微蹙了眉,不得不中止思绪。自那日瑞珠摔伤了腿,她向陈淑芸要了三百两银子,二人便撕破了脸面,不再往来,今儿这又是怎么了。
心底虽疑惑,她还是示意瑞珠将她引进了屋。
陈淑芸亲自提了一个食盒过来,从中端出一碗热乎的汤药,见她躺在床榻上,似是关心问道,“许久未见,妹妹如何又病了?”
江葭目光落在那晚漆黑的药汤上,虽离得远些,那丝丝缕缕的苦味仍旧浓郁至极,强势地钻入她的鼻内。
陈淑芸见她满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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