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柜台后。
卡桑德拉在心里对这姑娘道了一声歉,不得不继续扮演一个年轻又轻佻的年轻男人:“你妈妈去哪儿了?我前两天还瞧见她呢。”
这话倒是没什么错,她喝下隐形药剂之后钻进酒馆,确实看到了坐在柜台后面的金发妇人,长得很美。
玛丽狠狠皱了下眉毛,看起来更加不安了:“妈妈怀孕了,她在休息,布鲁斯、我是说家里的狗陪着她呢。”
卡桑德拉眯起眼睛,她没再继续询问,装着急喝酒的样子大灌一口麦酒,又差点吐出来。
…又酸又苦,沉了一层麦粒的壳,一大口下去喉咙都发麻,佣兵到底为什么爱喝这个?
卡桑德拉喝完那杯麦酒,付清款就回去了。她打算晚上再来,好好会会那位威廉老板,贪财的家伙更容易露出弱点,她很有耐心慢慢击溃猎物。
夜晚的酒馆总会点上数不清的蜡烛,壁炉烧得很旺,卡桑德拉从森林边孤零零的木屋一路走来,最明亮的一座建筑就是酒馆。
来来往往的佣兵挤进酒馆,按这个人数计算,等会儿酒馆就该没位置坐了。卡桑德拉加快步伐,气喘吁吁地推开门。
真奇怪……酒馆里居然看起来没那么多人,除了背负武器与法杖的佣兵,还有一些家常打扮的镇民,甚至旁边还留出一些空荡荡的小桌。她压下心中的疑惑,熟练地坐到桌边。
卡桑德拉不急着点单,她先观察了一会儿今晚柜台周围的人——高个子的玛丽?在帮忙点单;留着两撇漂亮胡子的威廉?正站在柜台后的小门边一动不动,好像在和谁说着什么。
门口又进来两三个佣兵,他们看起来是熟客,压根儿不在酒馆里停留,径直走到柜台前,大笑着呼喊威廉的名字,又拿着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一晃荡。
那个笑起来很阴险的酒馆老板心领神会,立马闪开一条道,高壮的佣兵低着头钻进柜台后的小门,威廉老板还送了一段路,又很快折返回来。
这座酒馆难道真有点什么秘密?
卡桑德拉揉了揉眼睛,好像懂了酒馆里并不拥挤的原因,她用力一拍桌面,把点单的玛丽吓得立马跑过来。她的蓝眼睛里充满无措,低着头问:
“先生,您今晚要点什么?”
“我要好酒!你们酒馆好像不大厚道啊,怎么他们都往里面坐?藏着什么好东西?”卡桑德拉故意沉着脸,压低的嗓音很有压迫感。
玛丽舔了舔嘴唇,她迅速往柜台后面看了一眼,又收回目光,细声细气地解释:“那是父亲的客人,我不清楚。”
“那就喊威廉过来!”卡桑德拉的脸阴沉得更加厉害,她提前喝下过石肤药剂,现在故意攥出一小把金币,丁零当啷地拍在桌上,璀璨的金光照得玛丽往后退,“什么好酒,我不配买?你们在玩儿什么把戏?”
这阵动静终于惊动了老板,威廉从柜台后面走过来,一股不算好闻的酒气就迎风扑过来,卡桑德拉强忍着皱眉的冲动,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问题:“你们在玩儿什么把戏?觉得我出不起钱?”
玛丽赶在威廉说话之前抢着回答道:“父亲,他只是想要好酒,我们还有葡萄酒吗?”
“嘘!嘘——”威廉瞪了她一眼,又转头对着卡桑德拉笑得很殷勤,“我自己藏了不少好酒,但只用来招待一块儿玩的好朋友,可不能卖出去啊。”
卡桑德拉嗤笑道:“这么多佣兵都进去了……你们玩什么呢?神神秘秘的,你怎么知道我不爱玩儿?”
玛丽抿紧了嘴唇,她焦急地看着这次的客人,又不能当着威廉的面打断他们的对话,那样妈妈一定会遭殃的。
……可是如果不打断他们的对话,这个年轻的客人会不会也被拖到楼上去,参与那些残忍的赌局?
高个子的女孩儿闭了闭眼睛,突然喊了一声:“父亲,我有点儿不舒服,想去看望妈妈。”
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提醒与暗示……希望这个客人能够听懂,不要再继续追问了!
连着被打断两次,酒馆老板看玛丽的眼神彻底不对劲了,阴恻恻的,像一头野兽,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,反而甜蜜地回答:“好吧,亲爱的,你今晚也辛苦了,让汉斯来帮忙点单吧。”
他眼角闪过一丝凶光,又接着说道:“你得记住把狗栓好,那没用的东西,连个人都看不住,再惊扰了我的好朋友们,这个家里可就该换条宠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