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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大清早,江葭先回了家中一趟。
父亲并未记错,账本的确在后罩房中。江葭仅仅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一会儿,便发现有好几处被篡改的痕迹,更不用想那栽赃父亲的人暗地里对这账本动了多少处手脚。
紧攥着手中的账本,她此时心绪极为复杂。
既怨愤,也欣慰。
怨愤自然是为父亲蒙冤而忿忿不平,欣慰则是因为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糟心事,如今拿到的证据不啻于给当下的她以莫大的鼓励。
父亲入诏狱以来,旁人觑着上头人讳莫如深的态度,隐隐有所察觉,遂冷眼旁观她四处奔走,将她的付出视作蚍蜉撼树,不自量力。也有人说她不信命,要与天斗,与上头的那些权贵斗。如此,想必是要撞了南墙,而且得撞得头破血流才会回头。
而如今,对于江葭而言,手上证据让她连日来的坚持有了回应。噩梦般的日子里,终于得见一缕曙光。
此事不容耽搁,她还需将这账本交由董大人才是。
董大人正是数日前告知她此案要害在于账本之人,得知她带了账本找过来时,不想她行动竟如此迅速,心下惊讶。他同江父是多年好友,此番也是诚心帮忙。
二人不便寒暄,董大人又不敢将账本带回官府,惹人注意,只得将其塞到了停至一旁的马车内。
到了晚间,董大人下值后,回到马车旁才发现,这账本竟不翼而飞了。
此时的账本已被下面人邀功般地献了上去,几经辗转,由常喜呈递到了晋王的书案上。
陈续宗倚靠在梨木交椅上,放下治策,伸手拿起面前的账本,一边皱眉翻了几页,一边听着常喜在旁禀报她昨日的行迹。
话音落下,他沉思半晌,冷嗤一声:
“前日晚间方回了侯府,昨日一早就能四处奔走,本王看她身子分明爽利得很。”
一旁的常喜不解,出声问了句:“殿下,您说的是……”
陈续宗抬头,冷冷看他一眼。常喜霎时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,连忙低下头去,不敢再问。
陈续宗目光又落回到手中账本上:“原是为此去的诏狱。”
常喜自然听得出主子这番语气中暗含愠怒,候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道:“亏得殿下在刑部安插的人及时发现,否则若真要让那人捅了上去,倒是会为您平添麻烦。”
说的是添麻烦,而非旁的,是因为常喜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。他很清楚,这事即便要被闹到明面上去,根本不需主子出手,下面的人自会时时刻刻揣摩着主子的意思,将其及时扼杀。
现下被呈到书案上的账本便是最好的例子。
常喜冷眼看向那账本,感慨江氏这又是何苦来哉。如此费力奔走,那些个伎俩与心机还不是被主子看得一清二楚。
如此想着,他心内暗叹一声,冷不丁听见主子问道:“江奉儒被押入诏狱有几日了?”
“已有十日了。”
“十日,倒也足够了。”陈续宗缓缓道。
“她如此煞费苦心,难得求了本王,为的就是这个账本,”他身子前倾,随手将账本扔在桌案上,屈指点了点,示意常喜接过,淡声道,“既如此,便物归原主,还给她罢。”
常喜暗惊,躬身上前接过账本。
“她不是很聪明么,本王倒很好奇,若看到这账本被送还了回去,她是否还能继续硬气下去。”
常喜心头一凛,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,连忙应下。
陈续宗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,又想起那女子,眸色深沉难测。
他原本就没想等到七日之后。
眼下江父入狱亦有十日,他授意旁人点拨她一番,让她知晓江父因何入狱,威吓的目的便已达到,这是其一。
其二,他耐心一向不多,若是当真信了她的鬼话,岂不就正正好遂了她的心意。
一想到她提出的七日,陈续宗便想切齿冷笑一番。依他对那人的了解,口上若说是七日,想必实际上连三日都不到。
事实的确如此,甚至比他所料想的还要更短些。
其实那一日本就是最后一日了,正因如此,江葭才会感到分外庆幸。若不是自己正逢小日子,那晚本会发生什么,她完全不敢想象。可庆幸之后,随之而来的是新一轮的恐慌。
毕竟这个由头又能保得她几时?
将账本交由董大人后,江葭回了侯府,只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养起了病。即便她心中清楚,装病也并非什么长久之计,却也只得暂且如此,躲避风头。
至于父亲这场冤狱的结果如何,她尚不得知,只能等待。
等待的这段时间里,分外煎熬。父亲的冤屈尚未被洗清,晋王那厢则看似是更为棘手的问题。
每一日睁眼醒来,便意味着离七日之约又近了一日,就像是一把迟早要落下的刀,将落未落,悬于头顶,让她寝食难安。
七日一过,届时将如何应对晋王,她仍旧毫无头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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