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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闷闷留下一句“那你好好休息”便起身离去,梅弦月注视片刻许行镜的背影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月上枝头。
繁星点点缀于夜空,如钩弯月如一只巨目,凝视着这战火纷飞的人间。
烛火摇曳,映照着窈窕身影,梅弦月于帐中做着战前最后的准备。纤长的五指捻着笔杆,在纸上留下清晰的墨痕。微微泛红的指腹如同落花,被江南的风卷到了兖州,落到了著县。
同一时刻。
军营,文观时帐中。
“文太守能安抚好战后颍川百姓,想来小小的著县也不在话下。”
在文观时到来的第三日便行军,毫无疑问是许行镜的决策。
他几乎没有给文观时留了解军情的机会。甚至他根本就不打算带上文观时。许行镜只准备让这位颍川太守驻守著县,与他留下的将士一起安抚受战争侵扰的百姓,同时提防周平川又在州界发什么疯。
“况且,这也算物尽其用了,不是吗?”
虽说着好似吹捧奉承的话,许行镜的眉梢眼尾却皆是不羁。而察觉到他在挑衅自己的文观时仍保持着不变的微笑:“是吗。”
他轻叹了一口气:“可是,大司马命我随军。难道殿下是要违背大司马的命令吗?”
许行镜凝视片刻那挑不出错的笑脸,忽的也冷笑出声:“怎么,就算我要违背,你和林庭墨又能如何呢?”
文观时静静看着他,而许行镜抱臂冷嗤:“你莫要拿林庭墨来压我。文观时啊文观时,我没有把你连人带行囊直接丢回颍川,就已经是给他林庭墨面子了。”
“将在外,君命都可有所不受。他林庭墨又不是君,凭什么对本将军指手画脚。”
这话说的颇为狠辣,文观时却轻笑出声:“殿下真是一如传闻中的肆意。也不知我的阿珩是否知道,淮安王其实是这样的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许行镜便一个飞身上前,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领。
“文观时。”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许行镜掐着文观时的衣领,咬牙切齿:“什么你的,你再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试试。”
虽被一个与自己一般高的男人揪着领子,文观时的笑容却变都未变一下。他面不改色地抬手,好似不经意地抓住许行镜禁锢他的腕。
“殿下。”骇人的手劲几乎要捏碎许行镜的腕骨,看似文弱的文观时眉眼弯弯:“您要对我动手吗?”
“怎么,不可以么。”许行镜毫不客气:“这是本将军的地盘,本将军就是将你打死了,都不会有人对本将军说一句不是。”
文观时似是震惊于许行镜的嚣张,又似是感叹于许行镜的愚蠢,他沉默良久,竟是直接笑出了声:“是吗?”
他毫不客气地扬起眉:“那殿下您大可以看看,您动我一下,我的阿珩会怎么对你。”
双手猛地收紧,许行镜却沉默了。
而文观时轻笑着:“您大可打我,最好还是对着我的脸打,狠狠的打。”
“您若是真能将我打的头破血流也不错。”文观时无所谓地偏了偏头:“刚好能让我告诉我的阿珩,您是一个怎样的人啊。”
此话一出,许行镜的剑眉在瞬间狠狠扭在一起,在文观时平静的目光下,他的双手收紧又松开。沉默良久后,许行镜终是放开了文观时的衣领,向后退了一步。
“行,你可以……”
在文观时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之际,许行镜却忽地咧开唇角,猛地前冲,一拳打上了文观时的腹部。
“你大可以试试告诉他啊!”
许行镜的那一下连一丝力都未收,文观时的肌肉开始了痉挛。而在剧痛蔓延开的那一刻,笑容依旧不变的文观时却猛地抬手,一拳砸上了许行镜的眼眶。
……
两个从未见面时便互相厌恶的男人终于开始了拳拳到肉的友好交流。而这样做的代价,就是第二日的许行镜再度扣上了面具。
“将军……”
看着覆上银铁面具的许行镜,梅弦月显然迟疑了一下。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许行镜微肿的眼眶,梅弦月愣了愣:“将军,您的脸……昨夜是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
他抬手虚虚临摹了一下自己的眼眶,红润的薄唇轻抿:“这里好像肿了。”
鼻青脸肿的许行镜依旧如习惯般微笑,牵起的唇角拉动了他脸上的青青紫紫,许行镜的声音有些闷:“无事,弦月。只是昨夜不小心在林中磕了一下,把脸磕破了。”
梅弦月若有所思地颔首,又轻声问道:“那将军可上药了?”
“自是上过了。”许行镜拽着缰绳,控马向梅弦月走去:“不说这些了,没什么好提的。”
“当下还早。”许行镜附身,向梅弦月伸出手:“弦月,可要与我一同骑马?”
说罢,想起什么,许行镜又道:“噬鬼很乖的。”
噬鬼?
梅弦月顿了顿,垂眼看向那匹静静立在原地,显然是温顺至极的黑马,默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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