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离尘

032:交谈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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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祈善对沈棠的了解,他深知沈小郎君不是会安分守在一处的人,担心会出幺蛾子,匆匆忙完要办的事,第一时间赶回来。结果——</br> 人呢?</br> 这么大的沈小郎君呢?</br> 祈善立在原地,脸色微青。</br> 正想着沈棠是被拍花子带走还是她带走了拍花子,耳边响起一道陌生沉稳的男声。</br> “这位可是祈善,祈郎君?”</br> “老丈好,在下正是祈善。”</br> 祈善收敛心焦,冲着来人叉手一礼。</br> 礼毕,他直起身,暗中仔细观察来人模样——发丝灰白,容貌苍老,满面风霜,估摸有四五十岁,身穿一袭发黄老旧的裋褐,脚踩草鞋。仅凭这些还不足以引起祈善好奇,让他讶然的是此人气质斯文儒雅,眉眼平和中正,一双黑眸过于澄澈,不像是这年纪该有的。</br> 他垂下眼睑,视线落在来人双手之上。</br> 那是一双长着冻疮印记的粗糙老手,正提着几起用荷叶包裹的荤物,其主人应该是长时间干着粗活且家境贫寒的人。纷杂分析在这一瞬从他心头飞速掠过,逐渐沉淀清晰。</br> 他不动声色问:“老丈怎知善的名字?”</br> 来人和蔼浅笑:“那位沈姓小郎说的。”</br> 祈善一听就知道“沈姓小郎”是谁了。</br> 憋在胸腔的担心随着这个消息尽数散去,他又问来人:“那位小郎可有留下什么话?”</br> “有,说‘出城办事,稍后即归’。”</br> 祈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,沈小郎君根本不认路,此前也未来过孝城,出城能办什么事?</br> 祈善又问:“可有说办什么事?”</br> 来人道:“替天行道,惩恶扬善。”</br> 祈善:“……???”</br> 他一脸狐疑,不是,这话怎么听着不对,活像是那些暴民口中神神叨叨的邪教教义?</br> 来人:“沈郎君担心你回来找不到人,特地拜托在下在此处等候,免得祈郎君担心。”</br> 祈善没好气地叹道:“善怎会担心他?即便要担心也是担心惹上他的宵小……”</br> 来人不自然地微抿唇,压下会心浅笑。</br> 不得不说,判断还挺准。</br> 当祈善从来人口中打听到沈棠这一个时辰的“精彩”经历,表情管理有一瞬失控——他不过离开一个多时辰,沈小郎君就这么招人吗?只是事情已经发生,再说什么也没用。</br> 祈善一边闲谈一边等沈棠回来。</br> 他面上不显山露水,内心却疑窦丛生。</br> 这位老丈一副贫寒百姓装扮,可这言谈举止和周身气度,反倒像是常年浸【****】香,高门富贵之家养出来的。即使穿着发黄老旧的裋褐、双手满是粗活痕迹,依旧不改气韵。</br> 说着说着,祈善聊起了言灵。</br> 他最近钻研的军阵言灵——“自投罗网”与“困兽犹斗”,前者用于排兵布阵,诱骗敌方兵力,后者多用于激发己方局势失利时的气势,属于最后的挣扎。若抓住机会也有翻盘机会。</br> 老丈听到祈善侃侃而谈,神情似有一瞬恍惚,不知想到了什么,嘴上道:“自投罗网,自取灭亡……祈郎君用的言灵可是‘不见篱间雀,见鹞自投罗’?这不太好。”</br> 祈善心下微诧,问道:“为何不好?”</br> “容易被针对。若敌方谋者文心盛于你,只需‘拔剑捎罗网,黄雀得飞飞’,便能破阵。”</br> 罗网被利剑挑破,还能困得住黄雀吗?</br> 自是天高任鸟飞,其患无穷。</br> “那依老丈看,如何比较好?”</br> “倒不如‘沉水入火,自取灭亡’。”</br> 祈善:“……”</br> 如果说“自投罗网”还给人留了条活路,有机会“拔剑捎罗网”,老丈说的言灵就是置敌方于死地的杀招,杀气腾腾的。祈善有些诧异地看着老丈,这位看着和蔼,张口就要人死。</br> “那——依老丈看,困兽犹斗呢?”</br> 老丈兴致缺缺,神情淡漠,却语出惊人:“战场之上,敌死我活。若揣着‘困兽犹斗’的心思,出手留有余地,恐难久胜。”</br> 祈善:“……”</br> 人不可貌相,这话是真的。</br> 他以为自己够剑走偏锋,没想到会碰上比他还偏的,只是这位老丈……还不待祈善有更多想法,沈棠骑着那匹骡子哒哒哒小跑过来。一跃跳下来,笑道:“元良,久等了。”</br> 祈善收起多余的心思,细看沈棠的衣裳和双手,干干净净,莫非没有出人命?</br> “你说‘替天行道,惩恶扬善’,‘恶’呢?”</br> 沈棠靠着摩托,眉飞色舞:“他们啊,脚程快,这会儿估计能向孟婆要碗汤。”</br> 祈善:“……”</br> 合着这个“恶”还真是复数。</br> 这位沈小郎君的戾气也不轻。</br> 老丈见沈棠二人会合,出言告辞。</br> 祈善忙问老丈如今住在哪里,有机会可以切磋手谈两局,奈何老丈婉言谢绝。</br> 看着老丈提着几起荷叶包离开,祈善眉头紧锁,直到沈棠伸手在他眼前晃动才回神。</br> “作甚?”</br> 没好气拍开沈棠的手背。</br> 沈棠道:“你再看人家也不会回头啊。”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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